软件开发资讯 王锳:奉公遵法的言语学家

王锳

王锳(左)与学生交流。

王锳(左三)与学生在一齐。

学东谈主小传

王锳(1933—2015),四川成都东谈主。言语学家。1957年考入北京大学中语系,1962年毕业,先后任教于北京师范专业学校、遵义师范专业学校、遵义造就学院、贵州民族学院、贵州大学。曾兼任贵州省言语学会会长。著有《诗词曲语辞例释》《唐宋条记语辞汇释》《宋元明市语汇释》《〈汉语大辞书〉商补》《〈汉语大辞书〉商补续编》等。

学界少壮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有8年时刻,我和王锳的东谈主生轨迹基本重合,咱们也因此成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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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锳1933年降生于四川成都,1950年入伍,干预过川藏公路雀儿山段的竖立。1957年,王锳和我都考入了北京大学中语系,成为同学,1959年又一齐被分入言语稀奇化。1962年本科毕业,咱们一齐被分配到北京市造就局,由造就局再分配到北京师范专业学校教授古代汉语课。我和他同住一间宿舍,朝夕再会。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要造就古代汉语这么弘大的基础课,满有摆布。咱们崇拜备课,争取老考验的相通。那时王锳如故成婚,爱东谈主在贵阳责任。1965年,北京师范专业学校停办,王锳去贵州与夫人蚁合,我被分到北京女八中作念语文考验。

“文革”适度后,《中国语文》杂志复刊,王锳向该刊投稿。京黔两地相距远方,其时通讯未便,他交付我为代理东谈主,稿件如有问题,我不错代他与裁剪部商榷处理。这篇文章等于1978年第3期《中国语文》刊发的《诗词曲语辞例如》,受到言语学界的可贵,其中就有中国社会科学院言语研究所的吕叔湘先生、北京大学中语系的朱德熙先生这两位知名言语学家。

1983年春,吕叔湘先生和朱德熙先生克服种种贫乏,邀请好意思国康奈尔大学教授梅祖麟到北大中语系开设语法史专题课,主见是要激动国内的近代汉语研究。在讲座初始前,吕先生和朱先生料想了王锳。王锳天然是北大中语系的毕业生,但是吕、朱对他并不熟识,给他们留住较深印象的,是王锳发表在《中国语文》上的那篇论文。他们合计王锳是不错汲引的东谈主才,欢畅尽可能为他提供深造的契机。王锳其时在贵州的一所师范学院任教,要他我方请求离开责任岗亭半年到北猛锻真金不怕火,还要我方承担用度,是很大的难题。吕、朱二位莫得破除力争,过程联结,北大中语系发函遴聘王锳到北大讲学,由北大承担食宿等用度。接到聘书后,王锳治装进京,重返燕园。不外他不是来讲学,而是来听梅祖麟的课程。在那段时刻,王锳还奴婢吕、朱两位先生去太原干预寰宇言语学学科责任猜测会议,豁达了眼界。

胜义纷呈的《例释》

王锳在言语笔墨方面的文章,我见到的有十几种,其中最为东谈主所熟知的是《诗词曲语辞例释》。

在《诗词曲语辞例释》之前,近代学者张相撰写过《诗词曲语辞汇释》。所谓“诗词曲语辞”,按照张相先生的说法,“约当唐宋金元明间,流行于诗词曲之特殊语辞,自单字甚而短语,其性质大半庸俗,非雅诂旧义所能赅,亦非八家派古文所习见也”。“诗词曲语辞”履行上等于唐宋以降汉语白话中的新词新义。由于历史原因,传统训诂学研究的重心是先秦两汉的“雅诂旧义”,对唐宋以下近代汉语阶段白话词汇则很少问津。这不仅变成了汉语词汇史研究的大段空缺,也影响到大型语文辞书的编纂、古籍整理,以及对这一漫长历史阶段文化遗产的批判接受。

张相的《诗词曲语辞汇释》冲突了传统训诂学取材的褊狭鸿沟,正式到唐以后保存白话尊府较多的诗词剧曲,开辟了言语研究的新鸿沟。不外因为这项责任具有开发性,《汇释》在收词、释义方面,未免有所失漏。王锳的《诗词曲语辞例释》意在补充《汇释》的不及,征集并讲解其失收的条件,完善或修正其部分条主见释义。在尊府开端、取例汇义、编排体例、研究情势等方面,《例释》大量能接受《汇释》的优点而在某些方面又有所立异。《例释》于1980年由中华书局第一版印行,产生平淡影响。吕叔湘在给王锳的信中赐与“探微索隐,甚见功力”的评语。北大教授蒋绍愚在《唐诗言语研究》中对《例释》评价说:“在麇集宏富、释义精准方面,此书接受了《汇释》的所长,但所谓补遗,则不仅是收列了《汇释》中未收的条件,而况对《汇释》已收据目讲解欠妥与遗漏之处也作念了纠正和补充。更弘大的是情势上比《汇释》有所立异,领先是正式了词义之间的斟酌,其次是有了较明确的语法不雅念……这是一部对于诗词曲语辞研究的高水平文章。”由于学界的推许,该书于1987年获首届吴玉章奖金的言语笔墨学优秀奖。底下例举《诗词曲语辞例释》(第二次增订本)对《诗词曲语辞汇释》的两处修正或补充。

如,《汇释》卷五“办”字条云:“有办到义;有准备义;有具备义。”《例释》:“‘办’还每每用于主要动词之前作助动词,示意可能,义与‘能’同。在这种情况下已不行仍以‘办到’等义为解。唐独孤及《得李滁州书以玉潭庄见托因书春想以诗代答》:‘知同百口累,曷日办抽簪?’意谓何日能退隐也。皮日休《奉和鲁望秋日遣怀次韵》:‘破衲虽云补,闲斋未办苫。’司空图《白菊杂书》四首之三:‘侯印几东谈主封万户,侬家只办买孤峰。’均犹言‘未能’‘只可’……另,‘办’与‘得’均有‘能’义,二者往往连用,犹言‘大要’。黄机《乳燕飞》词:‘绣帽轻裘真须眉,政何苦、纸上分今古。未办得,赋归去。’程大昌《念奴娇》词:‘纵有知闻,谁办得、驾野凌寒秉烛。’”再如,《汇释》卷五“贬责”条:“犹云交代或嘱咐也,与本义之作处交融者异。”《例释》:“除此以外,‘贬责’在剧曲中还可示意‘降低’的原理,其进程较诃斥为轻。《窦娥冤》剧楔子:‘婆婆,端云孩儿该打呵,看小生面则骂几句;当骂呵,则贬责几句。’《极冷亭》剧一:‘大姐,孩儿痴顽,待打时你骂几句,待骂时你贬责咱!’二例显著既非诃斥,又非一般的嘱咐,而是‘降低几句’‘说(他)几句’的原理。《王西厢》三之三:‘怎想湖山边,不记西厢下,香好意思娘贬责破花木瓜。’亦然指莺莺降低张生非礼。‘破’为‘了’‘着’义(见《汇释》卷三该条)。《梧桐叶》剧一:‘(卜儿云)你题甚诗?(正旦唱)这词又不是谈春情子曰诗云,暗伤神,雨泪纷纷,低首难堪听贬责。(卜儿云)天然如斯,你是女子,赓和他东谈主词翰,是何体面?’义亦同。”可见,《例释》对《汇释》的修正或补充,所以丰富的文件材料算作援助的。

《例释》不仅修正或补充《汇释》已有的条件,而况增补了许多条件,丰富了诗词曲条件。底下例举两条:

“更,与类连词,与每每作副词用者有别。皇甫冉《杂言月洲歌送赵冽还襄阳》诗:‘流聒聒兮湍与濑,草青青兮春更秋。’‘与’‘更’互文。杨万里《春兴》诗:‘着尽时间是化工,不关春雨更春风。’又《和段季承、左藏惠四绝句》:‘那个不识珠将玉,若个关渠风更骚。’‘更’‘将’互文,‘将’亦为‘与’字义。姜夔《卜算子》词:‘绿萼更横枝,若干梅样式。’作家自注:‘绿萼、横枝,皆梅别种。’辛弃疾《鹧鸪天》词:‘携竹杖,更草鞋。朱朱粉粉野蒿开。’余桂英《小桃红》词:‘早知东谈主、酒病更诗愁,镇轻随飞絮。’石孝友《谒金门》词:‘洞里小桃音讯阻。几番风更雨。’王质《水调歌头》词(京口):‘古战场,尽白草,更荒烟。’其义并同。”

“辍,分给。李白《赠黄山胡公求白鹇》诗:‘我愿得此鸟,玩之坐碧山。胡公能辍赠,笼寄野东谈主还。’辍赠,分赠或转赠。韩愈《病鸱》诗:‘朝餐辍鱼肉,暝宿防狐狸。’陆龟蒙《奉酬袭好意思苦雨见寄》诗:‘唯君长吁特地人,分衣辍饮来相亲。’……义均同。由‘分给’义扩充,‘辍’随机可径作‘借’解。《苏东坡全集》续集卷七《与朱行中舍东谈主书》:‘某再拜,般家东谈主蒙辍借,行计遂办。’‘辍’‘借’连言,均表借义……以上‘辍’用于指称物,如用于指称东谈主,则有‘分拨’义。杜甫《送樊二十三侍御赴汉中判官》诗:‘幕府辍谏官,朝廷无此例。至尊方旰食,仗尔布嘉惠。’仇兆鳌《杜少陵集详注》卷五于此诗之‘辍’字下注:‘疑作缀。’按,此属错疑,盖因不知‘辍’有分拨义而然。首句倒装,犹言‘辍谏官(与)幕府’,即分拨谏官至幕府之意……按《说文·车部》:‘辍,车小缺复合者。’与车辆的去向相干,很难扩充出分给义。‘辍’表分给义应是‘餟’的假借……《方言》卷十二:‘餟,馈也。’从馈遗义扩充为分惠于东谈主之义是问心无愧的。”

蒋绍愚所论“正式了词义之间的斟酌”“有了较明确的语法不雅念”从这些例子中可见一斑。

《商补》《续编》的孝顺

1975年,在周恩来总理的包涵下,相干部门在广州召开了中外语文辞书编写出书谈话会。会上制定了《1975—1985年中外语文辞书编写出书猜测》,企业找软件开发准备在十年内出书160部中外语文辞书。《汉语大辞书》就在其中。

《汉语大辞书》是一部古今兼收、起源并重的大型汉语语文辞书。罗竹风先生任第一版主编,王力、叶圣陶、朱德熙、张世禄、张政烺等知名学者任参谋人,华东地区五省一市(鲁、苏、皖、浙、闽、沪)400多位学者干预编纂。此书于1986年出书第一卷,1994年出皆正文十二卷、附录及索引一卷。全书收据目37万,总字数5000余万,插图2253幅。通过长期崇拜研读,王锳对《汉语大辞书》作出了这么的判断:“《汉语大辞书》与《汉语大字典》是我国辞书编纂史上的双璧,响应了我国辞书编纂的最新最高配置。但东谈主无完东谈主,书无完书,由于种种原因,《汉语大辞书》也存在诸多不及。”凭借塌实的学术基础,王锳对此书提议了许多增补、变调主见,先后出书了《〈汉语大辞书〉商补》《〈汉语大辞书〉商补续编》两部专著。

《〈汉语大辞书〉商补》共收入600余条商补主见,触及六个方面的问题:立目商补、释义商榷、义项商补、阙例增补、提前书证、引文斠议。如“臂膀”一词,《汉语大辞书》释为“胳背”,仅此一义。《〈汉语大辞书〉商补》指出,“臂膀”条当补“譬如助手”的常用义,《说岳全传》第四十七回:“本帅亲身出马去,收降这个英佳构念个臂膀。”再如“到了”一词,《汉语大辞书》释为“到底;毕竟”,首引唐吴融诗《武关》:“偷活莫作千年计,到了都成一梦间。”《〈汉语大辞书〉商补》指出,《全唐诗》录此诗“间”作“閒”,为“闲”字别体,变调本《辞源》“到了”目亦引作“间”,均误。

《〈汉语大辞书〉商补续编》也把商榷的条件分为六类:辨释义、评语源、补词目、增义项、添例证、校引文。如“受奖”一词,《汉语大辞书》:“对在某项竞赛中的个东谈主或集体颁发奖金、奖品或奖状等,赐与饱读吹。”例句引自1991年3月27日《文讲述》。《〈汉语大辞书〉商补续编》指出,此词并非隧谈的现代语词,至迟宋代已见。《册府元龟》卷一二八:“懿宗咸通十一年二月敕,征讨徐州将士等委吏部度支受奖有差。”王锳还对释文提议了修改主见:“另,释讳疾忌医于现代化,‘对在……或集体’十五字可删。”再如“戴高帽子”一词,《汉语大辞书》引《镜花缘》第二七回:“老父闻说此处最喜攀附,北边俗话叫作鄙吝高帽子。”《〈汉语大辞书〉商补续编》指出:“引文之前原有‘多九平正’四字,‘老父’当为‘老汉’之误,‘老汉’系多九公自称。”

王锳不仅对许多条主见编写提议了具体主见,而况对全书的编纂原则提议了我方的不雅点。对于《汉语大辞书》的变调,有一种主见合计,《汉语大辞书》应该容纳古今汉语的一切方面,越大越全越好。王锳合计这么的主见值得商榷,“它龙套了社会单干越来越细的趋势和原则,天然科学如斯,社会科学也一样,单就汉语辞书这一块说,达成上述方针应该是汉语辞书系列,而不应该也不可能是哪一部辞书。《汉语大辞书》变调,从纵向看应当同《现代汉语大辞书》单干,从横向看则应和变调本《辞源》《辞海》以及不啻一种古今方言大辞书单干”,“辞书变调每每比拟正式的是增补的一面,而应该删减的一面往往被忽略”。王锳强调,《汉语大辞书》变调,无用计较册数的若干,而是既要补其所当补,又要正式减肥瘦身。为此,他提议了“动小手术”与“动大手术”两种旅途,通过小手术、大手术结合,给《汉语大辞书》“瘦身”。

王锳所说的“动小手术”,包括三种办法:1.删除释文中的冗余信息。比如“池盐”条释义:“从咸水湖领受的盐,身分和海盐不异。我国西北各地和山西省、内蒙古自治区等地坐褥许多。古时量地为畦,引含盐分的沃之,称作种盐,水耗则盐成,即为池盐。”他合计,《汉语大辞书》算作语文辞书,只需保留前一句或两句即可,自后均宜删去。2.删除诞妄义项。比如“龌龊”条的“譬如下流、丑恶”义,《汉语大辞书》引明周茂兰《王五痴积制钱为佛像五躯送供虎丘禅院》诗:“岂其龌龊存胸次,恭成法相系所想。”王锳合计,“龌龊”有“譬如下流、丑恶”义,仅据这一孤证得出,而况《王五痴积制钱为佛像五躯送供虎丘禅院》是赠东谈主之作,作家不应在诗中痛斥对方下流、丑恶。单就诗题及所引的这一联的对句“恭成”“系所想”的措辞看,作家是在褒扬对方而非贬斥对方,再通读全诗,更可知编者所概述的义项是有问题的。3.删除某些词目。这些应该删除的词目又包括三个方面,其一是割裂文义的假词,如“须管教”条履行上是把“须管”和“教”两词误合为一;其二是荒漠的文学界轶事,这应让位给变调本《辞源》;其三是流行区域小、偶见的方言词,最佳不收,不错交给稀奇的方言辞书来收录。

王锳所说的“动大手术”,触及辞书自己的性质。他指出,《汉语大辞书》算作大型历时性的汉语辞书,原本的裁剪方针“古今兼收,起源并重”无可厚非,但是,为了减肥瘦身,不可偏废,这一方针不错改“今”为“近”。他建议,《汉语大辞书》收词时限到清代中世为止,尔后的任务一概交给《现代汉语辞书》以及《现代汉语大辞书》。这么作念的公正是:第一,使辞书自己的性质更明确,定位更适合。算作汉语历史辞书,《汉语大辞书》只负责惩办清中世当年汉语词汇覆按和研究的需要。第二,不错使干预变调的编纂东谈主员连合元气心灵,捏好中古和近代汉语这一大段汉语词汇短板的补充增订,把连年来中古和近代汉语词汇研究的后果确凿接收进来。第三,词汇是言语中最活跃的部分,这主要体当今现现代。现现代汉语不仅变化速率快,而况问题复杂。只管历史,非论现现代,不错增强辞书的相对平安性。

王锳的这些不雅点,既为《汉语大辞书》变调提供了参考,也值得其他言语器具书的编写者鉴戒。

名垂后世

马虎是1994年至1995年间,我和老伴王立侠女士去贵阳,干预中国旅游报刊协会评比优秀旅游报刊的举止,几次与王锳再会泛论。贵阳市区有山,其中一座好像叫黔灵山,在山脚有茶肆。咱们浑家和王锳曾在茶肆小聚,品茗交心,十分欢畅。

2005年,王锳左肺发现癌细胞,入院作念了一次手术。体魄康复后,他又在不知疲劳地从事学术研究。一排眼到了2015年,这一年我遭遇大可怜,我的老伴患肝癌死一火,老伴死一火的哀悼一直在折磨着我。这一年的7月8日,我接到王锳从贵阳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癌细胞如故转动到右肺,需要入院调养。我劝慰他,要他积极与医师配合,争取早日康复。过了十天,也等于7月18日,我又接到他的电话,他告诉我此次很长途,癌症在扩散,还要开刀。我除了劝慰他,还有别的办法吗?我心中沉默祷告,但愿出现遗迹。

然而遗迹莫得发生,在苦盼了几天后,我收到他可怜死一火的信息,许多旧事都浮上心头。曾在贵阳山脚茶肆小聚的三个东谈主,因癌症走了两东谈主,只剩我一东谈主。王锳调入贵州大学前的职称是讲师,在贵大径直提高为教授。审阅他的论文并提议径直提高主见的是吕叔湘先生和朱德熙先生。北大中语系1957级言语班有28东谈主,临了成为言语学家的只好四东谈主,等于贵州大学的王锳、复旦大学的孙锡信、北京大学的蒋绍愚和我。时于本日,王锳和孙锡信都死一火了,只剩下绍愚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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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锳有许多优秀的品性值得咱们学习和推崇。他可贵言语学行状,几十年奉公遵法,断然拼搏,为中国言语学始创了一派新宇宙。王锳天然走了快十年,但是他尽心撰著的文章仍在社会流传,闪闪发光,造福社会。

(作家:苏培成,系北京大学中语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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